首页 女生 穿越重生 情敌是关系户,可惜我是开挂派

  一场闹剧,狼狈收场。

  爷爷张守义一张老脸黑沉,嘴唇哆嗦,气得说不出话。

  他死死剜了张明远一眼,那眼神活像是要在张明远身上剜下两块肉来。

  “走!回家!”

  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这个门!”

  张守义在奶奶的搀扶下,颤巍巍地站起身。

  张建国、李金花,还有脸上挂着清晰巴掌印的张鹏程,一个个垂头丧气,灰溜溜地跟在后面,大气不敢出。

  “爸,我送送您……”张建华下意识地跟上去,姿态卑微。

  “滚开!”

  张守义猛地一把推开他伸来的手,力道极大。

  张建华被推得一个踉跄,脸上血色尽褪。

  只有奶奶经过张明远身边时,脚步顿了顿。

  她布满皱纹的手,轻轻摸了摸孙子的头,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担忧。

  “明远啊,以后可千万别再跟外面那些人掺和了,更别去打牌。”

  “你看看,一个个凶神恶煞的……听奶奶的话,啊?”

  在这个冰冷的家里,奶奶是唯一的暖色。她从不偏心,只是默默关心着每一个子孙。可惜,她善良了一辈子,软弱了一辈子,也从来没有过话语权。

  “奶奶,您放心。”张明远的声音缓和下来,“我有分寸。”

  “您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”

  该断的情,必须要狠心去断。该孝顺的人,张明远也绝不含糊。

  目送着奶奶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,张明远眼底的暖意也随之散去,重新变得冰冷。

  他转过身。

  父亲张建华正死死盯着他,胸口剧烈起伏,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
  他抬起手指,直直指向张明远的脚下,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
  “逆子!”

  “给老子……跪下!”

  “今天,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!”

  张明远站着没动。

  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。不恐惧,不闪躲,不辩解。

  他这副模样,让张建华彻底失控了。

  “你还敢瞪我!”

  张建华咆哮一声,转身抄起墙角的扫帚,抡圆了,劈头盖脸地就朝张明远身上砸过来!

  风声呼啸!

  丁淑兰尖叫一声,猛地张开双臂,像母鸡护崽一样死死挡在儿子面前。

  “砰!”

  结实的扫帚疙瘩狠狠抽在她背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  “要打就打我!别打儿子!”

  “你给我滚开!”张建华疯了,指着护着儿子的妻子破口大骂,“慈母多败儿!都是你惯的!”

  “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德性!在外面赌钱,债主都追到家了!还敢那么跟他爷爷说话!畜生!我今天非得替老张家清理门户!”

  “爸!”

  张明远猛地拉开护在身前的母亲,双目赤红,第一次近乎嘶吼地对着父亲喊道:

  “我没教养?我不知道孝顺?”

  “你够孝顺!你孝顺了一辈子!你换来了什么!”

  他的质问,字字如刀。

  “爷爷什么时候给过咱们家一个好脸色?大伯一家除了伸手要钱,什么时候把我们当过一家人?只知道趴在我们身上吸血!”

  “你给他们当牛做马,掏心掏肺!结果呢?”

  “结果就是你被人指着鼻子骂废物!你儿子被人骂烂泥!”

  “爸!你告诉我!”

  “你这样的‘孝顺’,到底有什么用!”

  张明远的嘶吼,在空荡的阳台上回荡。

  张建华高高举起的扫帚,僵在半空。

  他脸上的暴怒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灰败。

  几秒钟后,他手臂颓然垂下。

  “哐当”一声,扫帚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  张建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默默走到桌边,从兜里掏出压扁的烟盒,抖着手点上一支,狠狠吸了一大口。

 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,任由辛辣的烟雾将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彻底笼罩。

  丁淑兰看着丈夫失魂落魄的模样,心疼得直掉眼泪。她走到张明远身边,担忧地小声说:

  “明远……妈知道你说得对。可……可这话是不是太重了……”

  张明远没说话,搬了张椅子,在父亲身边坐下。

  他看着父亲被烟雾模糊的侧脸,看着他才四十出头就已斑白的两鬓,鼻腔一酸。

  前世,就是这个男人,因为凑不齐手术费,在病床上绝望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
  张明远沉默着,伸手从父亲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烟盒,也抽出一支。

 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,笨拙地给自己点上。

  浓烈的烟雾涌入喉咙,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  张建华浑身一震,斜眼瞪了他一下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扭过头去,什么都没说。

  算是默许了。

  张明远伸出手,轻轻搂住了父亲微微佝偻的肩膀。

  “爸,我长大了。”

  他的声音,没了之前的嘶吼,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平静和沙哑。

  “你信奉的那些道理,我都懂。可人……总得先为自己,为咱们这个小家,活一次,是不是?”

  “我理解您对爷爷的孝心,真的。可您想过没有,你掏心掏肺孝敬过去的每一分钱,最后都去了哪?”

  “是不是转个手,就进了大伯的口袋,成了张鹏程的零花钱?”

  “他们一家对爷爷真的上心吗?还是说……他们只是把爷爷,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拿捏你,从咱们家吸血的工具?”

  张建华夹着烟的手,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,烟灰簌簌落下。

  张明远盯着父亲的眼睛,一字一句,继续说道:

  “爸,咱们家不富裕。每一分钱,都是你冒着危险爬电线杆,我妈熬瞎了眼踩缝纫机,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血汗钱。”

  “今天,他们能为了张鹏程考公,张嘴就要五千。”

  “那下次呢?下次他要买房,要结婚,是不是张嘴就要十万,二十万?”

  “咱们这个家,经得起他们这么吸血吗?”

  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,哪天奶奶病了,或者您和我妈谁有个急事需要用钱,咱们上哪儿去拿?指望大伯?还是指望老爷子那个前途无量的‘金孙孙’?”

  张明远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重锤,一记一记,狠狠砸在张建华的心上。

  张建华沉默了很久。

  缭绕的烟雾后面,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晦暗不明。

  “……你说的这些,我不是不懂。”

  他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。

  “可……可你鹏程哥,他是名牌大学生,马上就是国家的人了。那前途,是咱们能比的吗?”

  他看向张明远,眼神里带着一种哀求。

  “我拿这个钱,一半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。另一半……也是想给你铺路啊,儿子!指望着将来他出息了,能看在堂兄弟的份上,拉你一把……”

  “爸。”

  张明远笑了,那笑意却没有半分温度。

  他直接打断了父亲的天真。

  “您觉得,可能吗?”

  “就凭大伯一家那嫌贫爱富的嘴脸,就凭张鹏程那自私到骨子里的为人。”

  “将来咱们家真要是出了事,您信不信,第一个躲得远远的,跟咱们撇清关系的,就是他们?”

  张明远摇了摇头,一字一顿,刺破了父亲心中最后的幻想。

  “指望他拉咱们一把?”

  “爸,他不落井下石,把咱们往死里踩,都算是他大发善心了。”

  张建华脸上的血色,彻底消失。

  “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,不如靠我们自己。”

  张明远站起身,看着自己的父亲,眼神坚定。

  “爸,从今天起,先把咱们这个小家的日子过好,比什么都强。”

  张建华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,将烟头在桌上用力碾灭,火星四溅。

  他没再说话,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回自己的房间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  张明远清楚,父亲听进去了。

  只是,压在他身上几十年的观念,要亲手搬开,还需要时间。

  “妈,我下楼买包烟。”

  他跟丁淑兰打了声招呼,转身朝外走去。

  身后,传来母亲带着担忧的叮嘱:

  “明远……你可……你可千万别再去打牌了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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