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现代言情 葬礼撞见前任,他竟说孩子是他的!

  “随心,这是我表弟的儿子,比你小三岁,不嫌弃你单亲带娃,你处个对象呗?”

  墓园,许随心奋笔疾书补签安葬协议,耳畔是姑妈的聒噪声。

  她抬起眼睛,看见姑妈身边的年轻男人,身形偏瘦,发腮槟榔脸,笑起来还有一口仿佛遭过天谴的牙。

  对方也在打量她,眼珠在她胸腰乱转,目光没敢直视。面相看着就有点鸡贼。

  “长得挺提神醒脑的,看一眼我能精神一整天。”时差没倒好,许随心困到极致。

  这会儿她双眼皮全都吓没了。

  姑妈已经听懂她的暗示,却仍笑得合不拢嘴,继续推销表侄子:“小伙子老实能干,现在和朋友创业,关键是年轻体力好,你这条件,嫁给一婚男是赚了。”

  “姑妈,这是我爸的葬礼,你亲弟弟。”许随心不悦提醒。

  姑妈敛了笑:“你们先交换个微信?”

  “我有老公,不然孩子哪里来。”许随心走开找儿子。

  鸡贼男早听她说话不舒服,也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容貌,见她离开,没忍住吐槽。

  “破鞋,我还看不上带拖油瓶的呢!”

  “你这臭嘴,知道她妈多有钱吗?蠢货!不是你爸求我,我懒得帮你牵线!在这等着!”

  姑妈将表侄子呵斥得闭了嘴,朝许随心走的方向跟过去。

  却见许随心站得像木桩,望着不远处坐在草坪地上打盹的孩子。

  孩子旁边还有一个男人讲电话。

  男人穿着黑色西裤衬衫,衬得身形修长,挺拔冷峻。

  “他呀,我给你介绍一下。”姑妈认出男人,拉着许随心的手,要到男人面前。

  许随心猝不及防被拽着走,察觉男人挂断电话看过来的视线,她表情紧绷地垂睫,心口不自觉收缩拧紧。

  哪要介绍,她能不认识自己前男友吗。

  这次回来她做好了和他见面的准备。

 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。

  “这是江止,你妈妈的现任的儿子。”姑妈近前道。

  许随心神色如常地看向他。

  轮廓分明的脸恍惚和以前毫无二致,只是褪掉些许的青涩,五官锐气未减,反倒沉淀出了几分沉稳和成熟。

  仅一眼,她便挪开视线。

  快到连他的眼神都没有碰上。

  她问姑妈:“你们怎么会认识?”

  四年前她作为交换生出国时,母亲还没有正式再婚。

  父母离婚后,母亲便和这边断掉了全部联系和关系,双方形同陌路到这场葬礼,都没有母亲的影子。

  然而江止今天却出现在这里,实在令人匪夷所思。

  “你爸住院期间,江止代你妈看过两次,她不方便。你爸的墓地也是江止帮的忙,都没让我们操心。”

  姑妈解惑。

  听出来对江止的印象不错。

  许随心心情复杂。

  得知父亲突发恶疾的消息后,她开始办理各方交接手续,只是国外慢节奏的工作态度处理起来着实缓慢,拖了半月没赶上父亲最后一面。

  昨天晚上的飞机刚落地。对安葬具体事宜一概不知。

  她只能对男人聊表感谢:“麻烦你了。”

  “应该的。”

  江止盯着她,眼底情绪很浓,哑着嗓音沉缓地吐出字。

  女人穿着条纯黑的短袖连衣裙,裙摆及膝,胸前一朵小白花,浓密卷发蜷落肩头。

  大抵是因睡眠不足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有些憔悴,疏离目光和客气的态度,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。

  第一次作为兄妹见。

  而在此之前,他们同居,是情侣。

  “妈妈!”草坪地上的小男孩终于清醒,迈着小短腿扑过来,抱住许随心大腿,仰脸撒娇,“言言好想睡觉呀!”

  许随心僵着脊背无法动弹,垂首,轻声回答儿子:“马上就走。”

  江止脸上神情迅速凝固,脱口而出问:“这是你的孩子?”

  他刚来,顺手在小男孩旁边接了个电话,只随便看了男孩两眼。

  没想到喊她“妈妈”。

  许随心答:“是。”

  江止脚步失控地往前迈半步:“他是…”

  “和我老公生的。”

  许随心打断,坦然地望向男人,不躲不避,精致的面庞上每一寸皮肤都绷紧,和他对视仿佛要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才可以。

  她咬字清晰地消除他的怀疑。

  “刚出国我就和老公认识了,我们是第二个月奉孕成婚。”

  一句“老公”让男人止住身形,第二句更是犹如晴天霹雳。

  他身体微不可察晃了晃,也好似只是被微风拂动了一般。

  当年北城大学有段佳话。

  理科男神江止和文科之花许随心,两个在表白墙挂满一年365天的TOP王者,在大二开学第一天确定恋爱关系。

  他们形影不离,男帅女靓羡煞旁人。

  但没想到人人都看好的神仙眷侣却在大三猝然分道扬镳。

  女的一纸交换生申请飞往国外。

  男的不明原因请假半月,返校仍是女生们趋之若鹜的男神。

  交往时,两人如胶似漆,胜似新婚夫妻,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床,不怪刚刚江止激动,任谁都会多想。

  只是没想到,她出国后便立刻找了相好,还怀孕结婚了。

  难怪她交换期过了也没回校,而是在网上完成学业。

  想想也对,不可能是他的孩子。

  他和她每次都做安全措施。

  江止俊脸发白,眼底淌过一抹虚浮冷笑,疏离颔首:“来晚了,我去拜一下许叔叔。”

  前来吊唁的人还有不少,许随心作为父亲的唯一女儿还不能走。

  她蹲下哄儿子。

  “言言乖,我们再等等。”

  小家伙两颗清澈灵动的眼珠像极黑葡萄,生得齿白唇红,趴在许随心的怀里打盹儿。

  姑妈续上了之前的话题:“这么小的孩子,没爸爸在身边,得可怜成什么了。你就别骗我了,真有老公不和你一块儿回来?”

  “他不是华人。”

  许随心好脾气从来不留给得寸进尺的人,神色和语气都微厉,已失去对长辈该有的态度。

  “外国人?”

  姑妈错愕不已地重新观察言言。

  一点儿都没有金发碧眼的特征。

  许随心看着儿子昏昏欲睡的小脸,不动声色地捂住儿子耳朵:“是韩国人。”

  “啊?”姑妈表情像是吞了活苍蝇,嘀嘀咕咕地灰溜溜走开,“还真结婚了,找的还是棒子,没眼光。”

  碎嘴的人走了,许随心放开儿子的耳朵。

  她看着面前这张和江止神似的小脸,思绪回溯四年前。

  查出怀孕时,正是那年八月,她和江止到外面过七夕情人节。

  看完灯光秀,准备回两人的小窝,江止却拉着她停在原地。

  月光清冷。

  他心平气和地提出分手。

  许随心甜蜜的笑容僵在脸上,手也停在裤子口袋边缘,指尖碰到口袋里折叠起来的B超孕单。

  她想和他商量避孕失败怎么办。

  可他竟要分手。

  她在良久的僵持中逐渐意识到他的认真,浑身血液一点点凝固。

  江止却突然捧她的脸重重地吻她。

  重到他直接咬破了她的唇瓣,一如第一次上床时,干柴烈火,玩得没轻没重。

  吻完他就哑着嗓音重复了一遍:“我们,不合适。”

  她承认,那晚被咬破的嘴唇,比第一次上床时咬破的疼多了。

  他们不是感情不合适,不是床上不合适,不合适的是他们的身份,是她的母亲,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了。

  破产的生父没能拿到许随心的抚养权。

 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十年。

  母亲宣布再婚,带她和男方家属见面,她却看见和她一样陪伴在侧的江止。

  许随心至今仍记得江止当时的神情。

  满脸绝望。

  她也没好到哪去。

  只因,她的母亲和他的父亲,是彼此心中的白月光,是年轻时错过的遗憾,是重逢后不悔的双向奔赴,是一旦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。

  没有她和江止谈恋爱的余地。

  是个死局。

  但许随心计划反抗。

  她撺掇江止一块儿反抗。

  不惜疯到想方设法让自己怀孕。可无畏不羁的理科男神退缩了。

  她的一腔热血成了笑话。

  江止连夜搬出他们俩的小窝。

  她攥紧手里叠起来的B超孕单,想开口挽留,更希望他可以主动发现她手里的东西。

  可她没有开口,他也没有发现。

  过了几天,没等到江止回来找自己认错,许随心就自行申请了交换生出国。

  她不太记得当时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决定。

  冲动?

  也或许是为了赌那口气。

  还有可能,她早已期待今天,期待亲生儿子站他面前,江止却不知道的报复的快意。

  春末夏初的六月雨来得毫无预兆。

  许随心察觉有细雨飘落时,心情怅然地从过往思绪中抽离,将熟睡的儿子往肩上托了托,还想看一眼吊唁情况,转身见江止讲着电话,疾步朝她这边走过来,等到近前已经结束了电话。

  “徐阿姨让你们跟我走。”

  称呼疏离。

  她母亲姓徐,叫徐忍冬。

  许随心缄默不语。

  刚回国,她的确需要和徐忍冬见一面。

  江止见她蹙着眉心犹豫,也好似在权衡其中的利弊,就微微歪头,唇角小幅度上勾,眯着深褐色的瞳孔,吐出带着恶意的两个字:“妹妹?”

  许随心的心恍惚被针扎了一下,反应淡漠地看他。

  江止的目光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轻扫,知道她已抱了不短的时间,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接,话语仍然充满讥讽:“爸妈都在等我们。”

  许随心躲开,没让他碰儿子。

  错开身走了。

  江止眼眸微暗,一言不发地绷着嘴角跟上。

  细雨里,女人抱着孩子步伐稳缓地走在他的前面,身影纤长曼妙,隐隐绰绰地浮露在渺茫的雨雾之中。

  车在墓园斜对面的辅道停靠。

  他跟在他们母子身侧后方,注意来往车辆,安全过了马路后,再快几步开了一扇后车门。

  雨势渐大。

  许随心抱着儿子迅速钻了进去。

  江止挑了眉。

  以为她能骨气到从另一扇门上车。

  他坐进前面开车,系好安全带,冷不丁听后座的小男孩开口,含糊不清的软糯声:

  “爸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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