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佛祖保佑，您女儿终于醒来了。”住持这时候走到她身侧，满脸歉意，“不过施主，堂内香烛烟味浓郁，您女儿还病着，还是先带她离开吧。”

　　江晚语抬眼，看到不大的佛堂内，挤满了贺家人。

　　大家纷纷看过来。

　　贺时煜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。

　　他缓缓睁开眼，偏头看过去。

　　江晚语就这么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
　　她呼吸再次紊乱。

　　就连心跳也变得极快。

　　“施主？”

　　漫长的十几秒里，江晚语再次听到住持的声音。

　　她别开眼。

　　余光，她看到贺时煜已经收回视线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
　　江晚语松了口气。

　　他没有认出她。

　　也不奇怪。

　　因为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苏言星了。

　　一场大火让她容貌大改，经历多场手术修复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。

　　这六年里，她改头换面、改名换姓，也从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变成了已经会说话的单亲妈妈。

　　贺家人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，江晚语跟住持说了声抱歉后便抱着女儿离开了佛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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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堂内很快响起木鱼和诵经的声音。

　　江晚语一出来，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贺时煜。

　　他后背斜靠在门口的柱子上，长腿微曲，指尖夹烟。

　　白烟袅袅，似乎为他与这浓黑天色融为一体的一身黑增添了一抹烦郁的白。

　　江晚语脚步顿住。

　　没想到贺时煜还没离开。

　　也是。

　　贺老夫人向来疼他，如今老人病重，他身为贺家长孙，自然要等祈福完毕才能离开。

　　“妈妈，宁宁今天又不乖了……”

　　江晚语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。

　　高烧让怀里的女孩精神恹恹，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是喑哑的。

　　虽然女儿已经醒来，烧也退了些，但这一整天的担惊受怕还是让江晚语在这一刻红了眼睛。

　　她让女儿靠在肩头，掌心轻轻抚着她的脑袋。

　　江晚语抱着她朝反方向离开。

　　“没有，宁宁今天很乖。妈妈很高兴你能够醒来……”

　　听到母女俩的声音，贺时煜眸色微顿，偏头看过去。

　　女人一身白色长裙，背影单薄清瘦，在这暮色里尤为显眼。

　　刚刚在佛堂内看到她的时候，她面色憔悴，低马尾发尾散落，却也难掩那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。

　　贺时煜眯了眯眼。

　　“等等。”

　　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。

　　江晚语脚步猛地一顿。

　　“东西掉了。”

　　江晚语平稳呼吸，慢慢转过身。

　　贺时煜把东西递过来。

　　是女儿的软硅胶小乌龟玩具。

　　材质太轻，掉在地上没声音，她也没发现。

　　江晚语急忙接过。

　　指腹触摸到男人的皮肤，一股电流自指尖传来。

　　她心头一紧，迅速缩回手，把玩具递给怀里的女儿。

　　“谢谢。”她颔首，转身离开。

　　“等等。”

　　江晚语呼吸一滞。

　　贺时煜走上前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脸。

　　有种莫名的熟悉。

　　男人的视线让江晚语感到紧张和不安。

　　她稳住心绪询问：“先生，还有事吗？”

　　贺时煜回过神，摇头说了声抱歉。

　　江晚语颔首，抱着女儿抬步离开。

　　“煜哥，看什么呢？”

　　贺时煜眸色微顿。

　　沈进顺着他目光看过去，只看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女孩离开。

　　他看向贺时煜，“她是某个案子的原告？”

　　“不是，陌生人。”贺时煜看他，“有急事？”

　　沈进知道他今天要过来为老夫人祈福，如果不是有急事，他不会亲自过来。

　　沈进把文件递给他，脸色凝重：“京市附高女学生坠楼那个案子有新线索了，我们在法庭上的辩护方向有可能要做改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