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—”

　　姜夕雾的手腕被谢凛不留情掰断，泪水迅速布满眼眶。

　　疼，太疼了。

　　姜夕雾嘴唇都被咬破。

　　出了血。

　　谢凛下属于心不忍，犹豫说，“凛哥，差不多就得了吧，她也怪可怜的。”

　　谢凛一个冷眼扫过去。

　　“你同情姜夕雾？”

　　“她就是谢老爷子带回家磨练太子爷的一条狗，一个工具而已。”

　　“去操场自罚十圈，以后再为这个女人说话，你就滚蛋走人。”

　　***

　　晚上七点，姜夕雾独自去医院。

　　周围过路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。

　　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。

　　而是她的样子实在太惨，太狼狈。

　　脸卡白如纸，一只手臂像是断了一样，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。

　　有热心大妈上前问话，“小姑娘，你这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
　　姜夕雾不理。

　　路人：“这人好奇怪啊，怎么不理人。”

　　“也不说话，真不礼貌！”

　　姜夕雾耳朵上的助听器一个不剩。

　　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。

　　找到医生，医生问姜夕雾叫什么名字，看出她有听力障碍。

　　脸上就不耐烦。

　　“我下班了，你找别的医生看。”

　　说完收拾东西走了。

　　那医生走到门口，被护士拉远。

　　护士一脸奇怪，“陈医生你怎么下班了，那位病人你还没给看呢。”

　　陈医生讥讽，“谢家人打电话交代过，要是姜夕雾来医院，不给治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

　　“谁治就是跟谢家大小姐作对。”

　　姜夕雾自然不知道这件事，她无奈之下去找其他医生。

　　但是非常奇怪，不论是医生护士都很忙，只要见到她都避开她走。

　　姜夕雾再笨。

　　也该明白了。

　　肯定是谢雨晗跟医院这边打过招呼了。

　　姜夕雾头昏昏沉沉，有些快撑不住，全身都发烫的厉害。

　　很难受。

　　前面几米外走过一家三口，爸爸叮嘱女儿按时吃药，妈妈眼里担心，然而女儿一副态度不耐烦的样子。

　　“知道知道，爸妈你们别啰嗦啦！”

　　一家三口走远。

　　姜夕雾心里羡慕。

　　她想爸妈了。

　　再过两个月，就到了爸妈忌日那天。

　　她的爸妈要是还活着，没有在那场爆炸里丧生，她也没有炸坏双耳。

　　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。

　　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，她绝对不会傻呼呼的跟谢老爷子回谢家。

　　那时以为是救赎。

　　可实际上。

　　是地狱。

　　———

　　“姜夕雾？”

　　身后有人叫她名字。

　　姜夕雾没反应。

　　周子衡又叫一遍，还是没反应后，他绕到姜夕雾前面一看。

　　果然。

　　没带助听器。

　　周子衡注意到姜夕雾整个人都不正常，搁着衣服碰一下她的手臂。

　　好烫。

　　“温度这么高，还有手是怎么回事？”

　　“你助听器呢？”

　　姜夕雾听不见，只通过嘴型判断出助听器三个字，她回答。

　　“丢了。”

　　说完，眼前一黑晕了。

　　人朝着大理石地面跌下去。

　　周子衡眼疾手快的接住姜夕雾，碰到她的身体，才知道一个人原来能烫成这样。

　　将姜夕雾打横抱起。

　　去找医生。

　　周子衡是周家二少爷，还是京圈里唯一一个放着优越的少爷生活不当。

　　跑去当警察的。

　　值班医生看到周子衡，不敢得罪谢大小姐，但更不敢得罪这位周家少爷。

　　二话不说给姜夕雾看病。

　　周子衡问，“她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
　　医生有问有答，“有寒有热，属于突发性刺激高烧，已经打过退烧针。”

　　像是受过虐待这话没说。

　　周子衡只是庆幸。

　　好在姜夕雾晕过去，否则手腕正骨的时候，光听咔嚓的声音就知道有多痛。

　　周子衡又问另外的医生，“那她手腕呢？像是摔的吗？”

　　医生摇头。

　　知道周二少是警察的身份，眼光毒辣，不敢故意隐瞒。

　　“不会摔成这样，是人用力掰的。”

　　周子衡皱眉，谁这么狠？

　　只能等姜夕雾醒来问问了。

　　等医生忙活完，周子衡亲自下楼一趟办手续，掏自己腰包垫付医药费。

　　弄完，撞上受害者家属。

　　“周警官！”

　　周子衡安抚情绪激动的家属花了半个多小时，等家属离开。

　　他打给谢南砚。

　　谢南砚刚回到家，准备洗澡。

　　“不是约九点吗？晚点过去。”

　　“不是催你，阿砚，受害者家属这是第三次给我下跪了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
　　“谢雨晗不配合，案子线索断这儿。”

　　谢南砚知道周子衡手底下的这个案子不容易，一个花季少女出现在没有监控的别墅区游泳池里。

　　被摧残致死。

　　警察迟迟找不到证据。

　　谢南砚说，“那晚你亲自当面也问了，谢雨晗说没说谎，你心里有数。”

　　周子衡叹声气。

　　跟谢南砚发两句牢骚之外，随口把姜夕雾的事儿提了一嘴。

　　谢南砚声音显得意外。

　　“你说什么？”

　　周子衡以为他没听清，又重复一遍，“她发高烧，浑身烫的惊人，不知道招惹了谁，手腕也被人掰断。”

　　“惨兮兮的，你是没看到。”

　　谢南砚结合周子衡说的，在根据下午谢雨晗给他打了一个电话，不难判断出这事跟谢雨晗有关。

　　谢雨晗找了姜夕雾麻烦。

　　而且还很有可能……

　　姜夕雾遇到危险的时候，给他打过电话求助，但是没有打通他号码。

　　为什么没打通。

　　没有人比谢南砚更明白。

　　谢南砚找周子衡要医院地址。

　　周子衡也没有多想，毕竟姜夕雾住在谢家，是喊谢南砚大哥的。

　　谢南砚洗过澡，换身衣服去医院，这个时候来了电话。

　　搭档秦竹。

　　电话一接通，秦竹开门见山，“砚哥，我找到你弟弟和温暖的踪迹了，在距离京市百公里外的小县城，有人见过他们两个去便利店买东西。”

　　秦竹说完，把地址发给谢南砚。

　　结束通话，谢南砚打开地址看一眼，眉眼凌厉冷肃。

　　拿车钥匙出门，没去医院。

　　而是赶往百公里外的小县城。

　　***

　　姜夕雾发烧反复。

　　彻底退烧后醒来，是第二天中午。

　　刚醒没多久，就听到门口的护士和人交谈的声音：

　　“昨晚你走后就没有人过来，姜小姐刚醒，周警官你进去看看吧。”

　　周子衡点头。

　　对视上周子衡目光，姜夕雾眼底感激。

　　“谢谢就不用说了。”

　　周子衡走到病床边，尽量语速放慢，好让姜夕雾知道他说什么。

　　“我昨晚给你大哥打过电话，他那意思要来医院看你，结果人没来。”

　　姜夕雾沉默。

　　稍后，她开口，“周警官，我说一个电话号码，你听下是不是谢南砚的。”

　　熟练的说出十一位数字。

　　周子衡摇头，“当然不是。”

　　错三位数字。

　　姜夕雾垂着眼眸。

　　两秒后，她抬头看向周子衡，“周大哥，帮个忙，借你电话用一下。”